十三凌

一个怕生又喜欢说话但因为经常找不到人说话所以大部分时间只能和想象中的谈话对象聊天的寂寞的人。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本来是个写轻小说的_(:_」∠)_

【不受期待的英雄之路】第十五章 也许是也许又不是会攸关世界存亡的某次会议记录

好久没有更文了大家有没有想我!!!还记不记得这文!!!是不是以为这文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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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因为签约所以趁机换了个高端洋气的题目但是因为太高端洋气了以至于我根本记不住【【【 

第十五章 也许是也许又不是会攸关世界存亡的某次会议记录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夏日午后,太阳无精打采的散发着热度,空气闷热得好像能挤出水来,蝉的鸣叫声回荡着。

街上行人稀少,毕竟这种天气没人想在外面走动,而街角这家毫不起眼的咖啡馆里,此时却意外的坐满了人。

仔细想想也许并不算是意外,在这种天气下有空调而且安静的咖啡馆其实是个很抢手的地方,有人在谈生意或是推销,有人在和朋友聚餐,也有开始放暑假的学生把这里当作免费的自习室,吧台后的服务生一脸倦怠,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手机。

 

在这家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穿着蓝色衬衫,身边放着一个黑色皮包,看起来似乎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男人的眼神透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尖锐,这使他只是坐在这里就散发出不同于室内其他人的存在感。

男人的名字叫陈景天,职业是警察,如果还要再详细说一点的话,他就是之前曾经和房顶上的英雄组织的成员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警察。

此时陈景天正一脸不悦的摆弄着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着,图标也随之不停变换,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打发时间的举动。他不时的看看时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焦虑,看上去应该是在等人。

 

门被推开了,蝉鸣和湿热的空气被卷进店内,又瞬间消失,只留下门上的摇晃着的风铃发出的清脆响声,服务生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又很快完全不感兴趣的低头再次看起了手机。

 

进来的是名青年,穿着在这个温度下显得十分不合时宜的灰色风衣,被有些长的前发挡住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般,连带着使他整个人都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他只是个在夏天穿得太多以至于快中暑的普通人而已,然而结合以上并不常见的几个特征来看,很容易能猜出来他就是本市完全不著名的英雄组织【花园】的首领萧凉。青年站在门口,眼睛扫过咖啡厅内一桌桌的客人,似乎搜索着什么。

 

坐在较深处的陈景天注意到了他,停止了摆弄手机的行为,毫不期待的挥了挥手。反应了好一会才注意到他的萧凉以平衡能力让人堪忧的架势穿过几桌客人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他的对面。

 

哦哦,终于出现了!!这种警察与英雄组织头目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见面谈合作的场景——看起来接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展开吧,如果了解人设的人看到这一幕,自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然而从坐在桌子两侧面对面的两人脸上的表情看来,好像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陈景天开口,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寒暄,然而他的语气和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重逢的喜悦,反而透露出一种“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这样的厌烦,而对此习惯性没什么表情的青年稍微的点了点头,但是这种冷淡的回应似乎并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

 

“我说你啊,”对青年冷淡的反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陈景天继续说,这次他脸上的不愉快程度看起来比刚刚等人时上升了几个档次:“只是报个警这种事,为什么要麻烦上面的大人物啊!?”

听起来他并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再以这种句式表达谴责,不过脸上写满不了解语言使用的博大精深的青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因为你上次说了‘不要把我的号码当成110’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让你普通的去打110!!!为什么你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记住——算了——”

对方的回答让陈景天不禁提高了声音,但是很快他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不太好还是终于想起对方的脑子根本就是无药可救,总之男人停下了对报警电话这种基本常识的普及,叹了口气,一脸头痛的扶住了头。

实际上就之前的具体事实来说,直接打110了说不定反而会产生不必要的问题,不过其实对于这位英雄组织的首领来说他应该完全没有这种考虑仅仅是觉得麻烦而已,总之对于对方的谴责他姑且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次记住了没有。

 

“……你上次让我帮忙收拾的那个案子,”对萧凉的反应没抱什么期待,陈景天转换了话题,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也沉重了起来:“情况不简单啊。”

“全家被害,手段残忍,没有财物减少,动机不明——三月份以来类似的案子本市已经出现了六起,被害者没有共同点,现场又没有留下什么关于凶手的有用的线索,连监控都没什么用,几个月了调查还是没什么进展。”男人皱着眉头,试探性的看向对面的人:“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那个孩子是唯一的幸存者,要是可以的话,我们想就案件的详情——”

“应该不行吧。”萧凉以平淡的语气表示了拒绝,“他还没准备好,搞不好会死人的。”

“但是——”陈景天还想就此再争取一下,但他的谈话对象并没有在意他想说什么,开始翻起自己的口袋,很快掏出一本封面色彩鲜艳的小册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对者过几次的纸,径直伸到对面人的鼻子下面。

男人有些疑惑的接过那张纸并打开,然后读起上面的字,很快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是‘那边’、的事情吗?”他抬起头用十分不客气的语气发问,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青年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由于手上用力的缘故,纸的边缘出现了小小的破损,“这么说那个孩子也——”

 “不知道。”萧凉用完全浪费了刚刚的紧张气氛的平淡语气回答:“不过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景天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青年,然而从对方的表情里根本得不到什么诸如能证实他刚刚的话真伪这类的有用的信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用意的萧凉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还有我觉得,不找他也没什么,应该不会发生新的案子了。”

 

男人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是想说什么,不过很快他放弃了向对面的人传授一般社会常识,也迅速停止了从他的表情里探出真伪的举动,一脸头痛的摆摆手,然后把桌子上的几个档案袋推到一边,拿起菜单递过去,开口:“你要吃点什么吗?”

这个结束了刚刚的话题的有点生硬的转折同时是男人为了掩饰面对青年时总是会产生的大概是由于沟通困难而产生的无力感,不过萧凉没有在意——或是说压根没有觉察到这些,他接过菜单,完全不感兴趣的摊开,草草的扫了一眼,一副不理解现状似的问:“最贵的是哪个?”

 

陈景天闻言动作顿了一眼,他看着对面的青年,花了五秒钟左右反应过来对方这句话的意思隐含着他完全没有自己付钱的打算。于是他默默把菜单从抽回来,然后把档案袋推回两人之间。

“还是说正事吧。”

男人重新开口,表情和语气迅速变得严肃而专业,“其实这次特地叫你出来,主要是因为我们收到了这个。”

说着他打开放在最上端的档案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纸,递到萧凉面前晃了晃。

那是张挺普通的A4纸,上面用黑色宋体打印出“XX昔日在,XX今日在,XX亦将永存”这样不明所以的文字,前面大约是主语的部分被不规则的黑色块涂掉了,上端空白处则是一个字号大了几倍的英文单词,不知是用了什么字体,内容有些难以辨认。

总而言之因为实在是很难以辨认为了节省叙述的时间我们来剧透一下,那个单词是“CHAOS”。

说到了这个地步相信即使是一个稍微了解一点前情的无辜群众现在都能想象得出这张纸以及上面的莫名其妙文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然而身为彻彻底底的相关人士的英雄组织首领则是在眯起眼睛注视了这张纸大约有几分钟之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情报来源,微微的歪了歪头。

“这是,什么?”

并且就这样毫无掩盖的表现出自己的确一无所知。

“你说这能是什么啊!?”

这次男人彻底被激怒了,他忍无可忍的用力把纸张摔在桌子上,甚至不小心用上了媲美“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的语气,连远处的服务生都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然而国家暴力机关的气势完全没有让英雄组织的首领动摇,青年只是重新把注意力转回桌上的纸张,再次眯起眼睛看了一阵,接着好像是一切明了似的抬起头,对上谈话对象的眼睛。

“原来他们换logo了啊?”

这次他是若无其事的说了这样一句。

 

陈景天突然觉得做出了正确的情绪反应的自己真是太蠢了,他端起桌上几乎没动过已经冷掉了的咖啡,一口气灌下去半杯后感觉自己姑且是冷静了下来。

 

“前天下午这样的文字出现局里的所有正在使用的电脑上,当时闹得可不小——反正上面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应该是你们这边的事吧,”冷静下来的男人继续说起了正事,语气严肃而专业,“我稍微查了一下,上面的那些字啊,好像原本是‘旧神们昔日在,旧神们今日在,旧神们亦将永存’,克苏鲁神话里的话。”

联想到了不太妙的方向,他眉皱得更深了,开口向对面的专业人士发问:“那么这次他们又打算搞什么?”

“不知道。”萧凉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甚至连一秒的思考或迟疑都没有,被他的话噎住了的男人斜眼看着他,似乎是也感觉有点过意不去,青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等等哦,我上QQ问问。”

“不用了。”陈景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词,脸上写满了“居然真的认真去查我简直是个傻X”“你就不用再三提醒我到底有多傻X了”这样的潜台词,制止了对方的行为他开始把资料装回袋子里:“这些你都拿回去再看吧。”

“你们啊,别玩得太过了,给奉公守法的人添麻烦啊。”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放回资料的动作慢了一拍,抬起头看着已经把手机收起来萧凉,语重心长的开口:“改改wifi密码也就算了,闹得太大了我们这边也没法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他们那边不管怎么像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东西,但是【商会】的影响到现在仍然完全不能忽视,你——你们也是,有的事情不是给点特权就能一笔勾销的,所以——”

对面的青年安静的听着他的告诫,那副样子既不是重视也不是不屑,而是单纯的意识不到说话人所想传达的真正意图,看着那天的反应,陈景天“啧”了一声,自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还有惯例的这些,”把手里的资料推到对方面前,男人又拿起另一个袋子,稍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然后把整个档案袋丢过去:“上面说这两个月活动开始频繁,原因未知,就像之前一样交给你们,别再出现两年前那种事情了。”

萧凉专注地把两个袋子叠在一起,对委托的内容没有什么表示,陈景天看着他的动作,表情略有些迟疑,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发问:“我说,你还记得‘PGL’吗?”

“啊?”也不知道是因为开始走神没听到对方的话,还是因为的确对他所说的东西毫无印象,总之萧凉给出了这种反应。

陈景天看着他,表情里混杂一丝不易觉察的如释重负,他摆了摆手:“不记得就算了,当我没说吧。”

萧凉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也的确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总之就是这些了,”男人发话,有意无意的把桌子上的其他袋子推开,对着青年说:“我再收拾一下,你可以回去了。”

对方则是完全没有和他客气,萧凉站起身,带着让人不禁担心他会在路上把东西弄丢气势拎着两个档案袋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出去。

 

【花园】的首领走出门后,陈景天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力靠在了座位上。这个动作就好像是某种信号一样,店里的客人全部消失了踪影,偌大的店咖啡馆里就只剩下他和坐在吧台后的服务生,突然安静下来的店里音乐静静回荡着。

那个服务生把手机扔到吧台上,向后伸展着手臂活动着身体。

“搞定啦?”

他一副不经意的问,仔细看的话,服务生是个十分年轻的男生,看样子大概还在读高中。

“啊,没错,”陈景天揉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样,轻轻的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司年。”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被称为司年的少年——穆司年连连摆手,一脸戏谑的说,接着他扯下围裙,不经意的开口:“但是实际上完全没什么用吧。”

“嗯?”闻言陈景天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啊,”穆司年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他早知道了吧?”

少年绕到陈景天对面的座位坐下,捏起对方桌上的方糖直接填进嘴里。

“嗯?你没注意到吗?那个一脸死相的小哥啊,从进门时起,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着人类的眼神嘛。”嘴里塞满了糖的少年声音有些含糊:“而且走前他似乎还特意看了我几眼呢。”

看着故意做着发抖的动作念着“还以为今天就死在这了呢”的 ,陈景天偏开了头。

“他就那样。”

隔了一会,他缓缓的开口。

“啊?”

用力把没有完全融化掉的方糖咽下去,穆司年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年长者,试着去理解对方的话的含义。

“你说的基本上是没错,但也不对。”陈景天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别处,语气中有些若有若无的沉重:“他就是那样看着人类的。”

少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而没有理会听者的变化,男人继续说到:“对于他来说,所有进入他视线范围内的东西——人类也好,动物也好,甚至其他的什么、树或桌子也好,都是一样的,只有‘要杀掉’和‘不要杀掉’两种类别。”

虽然男人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内容却意外的劲爆,而从年幼起就与他认识并且有过多年的来往的穆司年也感觉到情况可能有多么严重。回想起刚刚的情景,他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寒意。

“对他来说杀人就是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有了那个荒谬的立场这几年也算是有收敛,但是——唉——”

 

“听起来、还真是糟糕的类型呢,”男人暂时停下了言语,望向远方好像陷入了沉思,他唯一的听众表情有些僵硬的回应:“我会记得看到他的时候绕着走的。”

 

“居然想要这种东西啊,上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啊——”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刚刚的话可能给青少年的纯真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阴影,回过神来的陈景天以毫不掩饰的态度表达出自己厌恶,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了似的抬起头,问对面坐着的少年:“话说,这次的事,上面有说些其他什么的吗?”

“其他的、啊——”听到这个问题,刚刚还在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少年迅速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故作正经的说:“好像有说让你相信国家相信党。”

男人的表情呆滞了几秒,然后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黑了下去,看着他的样子,穆司年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出言安慰:“大概就是让你先盯着一下等忙完了他会过来处理的意思,不过最快也要下个月吧。”

“那边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超忙的,所以这种生死攸关的场合都要借助人民群众的力量啊,”少年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情,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的庆幸:“正式的就是不一样,这些想想就觉得麻烦,还好当年我能回来啊……”

 

“总而言之总而言之——”表情稍微暗淡了一瞬间的穆司年看了眼自己的表,稍微提高了声调:“今天没什么事情了吧?”

“啊啊,”陈景天点点头,好像是才想起来一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还有,我马上就高三了,以后可是很辛苦的,”少年又捡起几块方糖塞进嘴里,冲着男人摆摆手:“八月以后我大概也没什么时间了,有什么事赶紧搞定吧。”

“知道了,我跟上面说,你好好学习吧。”

“那拜拜~”

 

少年走出门后,陈景天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咖啡厅里,桌子上仍然散落着照片和档案。

男人看上去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他端起剩下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新的档案袋。这是今天为了提供情报而带到了这里,但又因为某种他个人的考虑,并没有在刚刚拿出来交给对方的东西。

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并没有拆开,只是注视着什么都没有写的封皮,点起了一根烟,在只有他一人的咖啡馆里陷入了回忆。

 

陈景天第一次见到萧凉是三年前,那天他拜访了警局里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一位后辈的公寓——至于拜访的原因,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他是小凉,嗯,就像我弟弟一样吧。”起因也记不清了,无非是在看到了陌生人稍微表现出有些在意而已,总之他的后辈带着一贯的笑容用轻松的语气为他介绍了。

那个被称为小凉的少年给人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脸色苍白,身体瘦弱,让人担忧他的健康情况,少年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要大一号的长袖T恤——大约是这位后辈的旧衣服,此时正坐在餐桌边,用不太自然的方式拿着勺子喝粥,丝毫没有正在被介绍的自觉。

经过后辈的提醒,那孩子抬起了头,然后,他第一次和他对上了视线。

 

少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而他那双凌乱的刘海下的黑色眼睛,明显的缺少着生命的色彩。

 

那种眼神,陈景天并不能说自己很陌生。

 

十年前他还是现役军人时,曾经跟着部队冲进某个涉及人口买卖的跨国组织的根据地解救那些被用来做药物实验以及一些其他的事情的孩子们。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里面的那些孩子就是这样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机,好像灵魂都被人抽走一样。

 

不不,应该说还是有些不同。

那些孩子们的眼神会让他联想起一群疯子如何把活生生的心灵一点点杀死的过程,而眼前这个孩子的眼神,却会让他怀疑这个人是否曾经作为人类而活过。

 

陈景天不记得接下来自己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不过他记得自己从那时起就不喜欢萧凉——也许不是‘不喜欢’这种单纯的情感,而是某种出于本能的恐惧,对方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有这样的眼神的人在想着什么,经历过什么,甚至完全不想相信自己和这样的“东西”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后来那个后辈死了,在追查某个组织时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单独行动,被那个发现后杀害了。

然后在那天,同样失去了生命的还有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动手造成了这个结果的人,以及当时也许是运气不好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恰好在那个时间留在那个组织的据点里的其他所有的人。

 

然后对此萧凉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般的人失去重要的人时会有的反应,或是一般的疯子杀了两百多人后会有的反应,他一种都没有。

 

陈景天不知道那天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可以的话他连和那个东西扯上关系都不想,然而这点偏偏不行。

中央某个高层机构发下来的文件给他的任务,让他负责监视

那个人刚刚杀掉了两百多人,而过去死在他手下的人——现在已经无法统计具体数字,但是估计甚至能抵得上一次小型战争,对于这样的人,国家给出的指示只有监视。

 

但是对此陈景天只能表示理解,他看了资料后明白,那个人过于危险了。

别说是消灭,甚至仅仅是表示敌对就可能是送死的程度,所以在他还没有做出更严重的事情时,仅仅是监视就可以了。

 

如果他想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我们也仅仅只能监视而已。

 

于是再后来萧凉开始在身边聚集起各种各样的有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能力的人,开始插手各种各样与那类人有关系的事件,不管事情闹得多严重,他们也只能监视,然后适当的善后而已。

 

私下里陈景天不知道该不该对他没有表现出要做出一些严重的事情的趋向表示惊喜,他只是隐约觉察到少年的这这种变化并不单纯。

虽然他也明白,那个人从出生起就几乎不曾在正常环境下生活过,他的大脑也已经被各种他也说不上名字的实验搞得乱七八糟,某种意义上他其实十分单纯。

 

只是那种单纯,别人根本无法预测,甚至连理解都做不到。

 

被烧到尾部的烟烫到,陈景天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把烟头掐灭丢进面前的盘子里,点起一根新的烟,然后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翻动查看起来。

突然他的表情焦躁起来,查看的动作也开始变快,把最后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后,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手中还剩下一多半的烟按在还剩下一点点的咖啡里,按住了头。

“竟然说是、要把这种东西给他看,上面是疯了吗……”仅仅是想象着可能会出现的后果,陈景天就感到身上起了一阵恶寒,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了庆幸的男人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对其中几个熟悉的词语皱起了眉。

“还有这群阴魂不散的混蛋……”

小声的骂了一句,男人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外面是一如既往的熟悉的街景。行人稀稀落落,无精打采的流浪狗在树下吐着舌头。

 

然而他却清晰的感觉到,看不见的阴云正在一点点笼罩着这个城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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